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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未來鯊(fansword)■



　　上了高中後，我們的感情越來越穩定。我們是戀人，也是無話不
談的好友。妳說將來要唸藝術學院，專攻大提琴，如果有機會，飛到
法國繼續深造。我很支持妳，我知道憑妳的熱情和努力，將來一定可
以成為優秀的演奏家。我對妳說，將來我想拍一部關於大提琴和詩的
電影，女主角就是妳。妳笑著說，妳不會演戲！我說一點都沒關係，
妳就照妳平常那個樣子就好了！

　　後來大學聯考放榜，妳如願考上藝術學院西樂組，而我居然慘遭
滑鐵廬。那一年我們聚少離多，妳在淡水租房子練琴，而我窩在家?
苦讀。重考依然名落孫山，妳鼓勵我不要氣餒。然後我去當兵了，過
了三年苦悶的軍旅生捱，不過我到看了不少關於電影的書，燃起我對
電影更熾烈的熱情…

　　退伍回來後，父親因工作關係，舉家搬到台北，新家就在海洋館
附近。我唸書唸得煩悶的時候，便跑到海洋館看鯊魚，每次看到那泛
著美好形狀的波光，就彷彿聽到妳拉出的悠美如詩樣的琴聲…如此我
便快樂了…

　　終於我考上理想的學校，而且是電影系。放榜的那天，我和妳手
牽手走進海洋館，妳像當年純真的模樣數著鯊魚。

　　「還是三十二隻耶！」妳興奮的叫著。我看著妳仍然保有童真的
臉龐，那一刻我想要永遠牽著妳的手，直到我們白髮蒼蒼…

　　我牽起妳的手，緊緊的將妳握在我的手心?。

    「小詩…『執子之手，與之偕老』…」我幽幽的說。

　　那一刻我看到妳的表情，宛如天使般的容光…我想我這一生永遠
都不會忘記…

　　「妳願意嫁給我嗎？讓我用我一輩子的生命去照顧妳、保護妳、
疼愛妳嗎？」

　　妳緩緩的點頭，就像當年妳從公車前回頭看我一樣的慢動作。然
後我緊緊的把妳摟在懷?，那一直握著妳的手的我的手，不斷不斷的
溼熱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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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唸大二那年，妳收到申請到法國音樂學校就讀的同意書。雖然
我不捨妳一人隻身前往如此遙遠的國度，但是我還是堅強的目送妳進
候機室。

　　飛機起飛了，也開始妳我的相思之苦。

　　妳常常寫信給我，盡述一些笑破肚皮的糗事，我一直以為妳過得
一切都好。

　　有一天我把我打工存下的錢，買了一張直飛巴黎的機票，要去看
妳，希望給妳一個意外的驚喜。

　　當我走上妳租的公寓樓梯時，隨著一階階樓梯，妳拉奏的大提琴
聲便不斷的迴盪在我耳膜間…我輕敲妳住的房門，發現門沒鎖，於是
推開門，映入眼簾的居然讓我感到滿滿的空曠寂寞…妳住的地方，只
有一張床，一張書桌，地上的牛皮紙箱都是一本本的樂譜，除此之外
什麼都沒有…

　　妳坐在窗口旁邊，白窗簾隨著陽光風兒飄啊飄的…我彷彿回到十
五歲的少年，在那間音樂教室第一次看見妳…所不同的是：妳頭髮留
得好長好長，烏黑垂散的直髮長及腰。穿著一件背心式的連身白色長
洋裝，妳沒穿白襪子而是赤著潔白的腳。而妳拉著琴弦的手更加有力
…妳不再時而張開眼睛時而輕閤雙眼，而是深鎖著眉頭，顫抖著緊閉
的眼瞼…那專注投入的神情，好像要把整個生命燃燒殆盡似的…

　　妳拉出的琴聲不再是明亮清澈的詩歌，變得深沉黑暗…那淒美悲
傷的詩句一再再的飛奔跳躍在滿屋子的寂寞…這是我從沒聽過妳拉奏
的曲目…

　　突然之間，我覺得我的小詩離我越來越遠了…妳好像和妳的大提
琴合而為一，再也無法看到我…我心頭一陣酸楚…我覺得我好像已經
失去妳了…

　　於是我走了…我想妳可能不希望我打擾妳。在我開門將離去的瞬
間，我回頭看妳，霎那間我彷彿看到十五歲的妳留著清湯掛麵的短髮
，隨著頭晃啊晃的…穿著白上衣，藍打摺裙，腳上穿著鬆鬆的白襪子
。純真可愛像天使般的少女。

　　終於我還是走了…在我開門進來到再度開門離去，妳居然一點都
沒察覺到我…在那段時間中，我一直盼望著妳發現我來了，然後熱情
的奔向我，捧著我的臉不斷的親吻我，然後我們手牽著手散步在塞納
河畔…

　　我帶著滿腹的哀傷飛回台北。我想這幾年我還是不要打擾妳，讓
妳專心的練琴，等妳學成歸國，一切都會變得美好的…

　　那一年的六月初，妳母親打電話給我，泣不成聲的說妳在法國住
處吃安眠藥自殺，因搶救不及去世了……

    瞬間我的腦筋一片空白…霧茫茫的一片雪地…我甚至看到我的心
正滴著血，一點一滴的匯聚成河，紅紅的鮮血染遍了整個白白的雪地
…

　　我的小詩啊！妳怎忍心棄我而去！妳怎忍心啊！


to be continu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