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 操課之好漢坡
以下要說的是「伏進」和「滾進」;有一個課程叫「戰鬥教練」,內
容有偽裝、三行三進(爬行、側行、潛行、伏進、滾進、躍進)……
等項目,因為三行三進六個動作中,前三個動作要求「無聲」,後三
個動作要求「迅速」,而且只有「伏進」和「滾進」兩個動作,比較
適合用來整人(「躍進」需要比較大的場地)。
所謂「滾進」,就是把自己當成滾汽油桶一般地在地上打滾;「伏
進」就是「匍匐前進」,如果你看過軍教片,阿兵哥在矮矮的鐵絲網
底下爬行,那個動作就是伏進。別看這兩個動作三歲小孩都會做,它
可是二十歲男人的惡夢,不過新訓中心「玩」得較不刺激,以下就只
提新訓中心的情況:
「伏進」在新訓中心並不特別,它也是「五百公尺障礙」的其中一道
障礙,雖然耗體力,但不至於是新兵最怕的項目,因為新訓中心較少
拿它來玩弄新兵,通常只要求新兵爬一兩次,不像其他項目以「耐久
式」訓練。我想,只要是正常訓練,適可而止,新兵不會有什麼反
感。
而「滾進」在「新開」的訓練方式就有些特色,有一次我們步隊到營
區外的一處山丘,那裡剛好有一個山坡斜面,高約15米,斜面角度約
40度、面積約20米長、15米寬,只有這塊斜面寸草不生,第一次到這
裡時,對這個景觀有些不解,當然斜面上大致平整,但也有若干凹凹
凸凸的土塊和碎石。
他們要我們每次三個班(每個班間隔約三米,三個班用掉15米寬的斜
坡),排成縱隊在斜坡上躺下,雙腳夾緊槍托(頭帶鋼盔)左手握緊
槍管,右手手指抓住鋼盔前緣,手肘內縮,然後向下面滾落;當然班
長很神勇地做了一次示範。大部分人,不遲疑地跟著做,有些人很膽
小,但終究必須面對這項挑戰;有少數人會在滾進時掉鋼盔,掉鋼盔
則會被處罰;每個人輪流兩次到三次,訓練就算結束,看官們知道那
個斜坡,之所以寸草不生的原因了吧!(不管到哪裡,阿兵哥通稱這
種斜坡叫「好漢坡」)
此外,我們連上有一個胖阿兵哥(臉型長得很像港星鄭則仕,大概每
個胖子都很像吧),也搞不清楚他這麼胖為什麼還要當兵?只能說當
時體檢的標準很嚴苛或很不公平或很沒「標準」吧!(例如有些人不
用當兵,卻看不出他有什麼「異於常人」之處,最常見的是讀醫學系
的男生;有些人則明顯有輕微殘障卻必須當兵;記得當時我們部隊裡
有個阿兵哥是明顯的長短腳,也是二年不少地當到退伍。)不用想也
知道他的體能一定比別人差;因為這樣,所以他是連上的「固定型天
兵」之一(其他天兵是偶然型)有些班長對他的表現睜一眼閉一眼
的,但也有幾個班長老喜歡整他,逼得他常常作出跪地求饒的動作。
這次「山坡滾落」的訓練,說什麼他也不肯下去,班長怕出人命,不
敢用「硬推」的方法,於是想到折衷的辦法訓練他,就帶他一個人到
旁邊只有五米長的斜坡做「滾進」,倒是他的待遇比較特別,班長要
他「逆向」從低處滾向高處,遠遠看他頻頻下跪,又可憐又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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