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 公差
出公差,有時候不見得是好事,但是為了逃避操課,新兵往往義不容
辭,記得有一次某個幹部到操課場地說:「徵求六名公差,先舉手的
有份!」,當然一堆人爭相舉手,很不幸地,我搶到了這份公差。然
後他分付我們六人拿自己的臉盆,當我們準備好臉盆時,這位幹部手
上拿著二、三副清水溝用的挖杓。我們跟著他走,當發現不對勁時,
也只能接受了。各位猜得到嗎?他帶我們挖化糞池還不打緊,竟然要
我們用自己的臉盆盛裝肥水,我們無奈地照辦,想到今晚還得靠它洗
澡猶可忍受,但想到明早要靠它刷牙洗臉,就不由得作嘔。(因營區
水利不足,為避免早上搶水,所以連長指示我們,每晚就寢前將臉盆
盛滿水,然後依隊形排列放置於空地上,供隔天早上盥洗之用。)
二十一、 家書與保密防諜
每個禮拜一晚上是莒光夜,寫作文的同時,也允許我們寫信(當然任
何空閒的時間,也可以寫信),寫好的信投到連隊上的小信箱,就會
有人處理。部隊以「保密防諜」為由,不管是收到或寄出的信都必須
被檢查,也就是說信件已經被「特定人士」看過,這特定人士肯定是
輔導長或經輔導長授權的人,偶爾也有更上級的單位來抽閱信件(有
一種職銜稱「保防官」的,就是這個角色),以監督輔導長是否做好
過濾信件的職責。萬一信裡頭有「現在很鬱卒」、「這裡很苦」、「
覺得很沒成就感」……等字眼,那麼這封信就寄不出去了。而上級也
不會很明確地告訴某人他的信已經被查扣,但通常會這麼說:「有人
很不自愛,在信裡發表不當言論,有損連隊的榮譽……」,但「某
人」往往聽不出來自己就是那個「不自愛」的人,必須經過一段時
間,收件人告知「沒收到你的信哦!」,才明白信早已被查扣。(據
說目前軍隊已廢除檢查信件的制度)
那麼托人把信投到營區外的郵筒,是否就可不被檢查?但聽說如果郵
筒裡收來的信件其寄件人地址是軍隊的信箱編號或者沒寫寄件人地址
的,還是會被送到一種「專門檢查信件的軍事單位」。不知各位知不
知道,解嚴以前連老百姓和國外連絡的信,一樣要被檢查的;而且目
前軍人似乎也不能寫信和國外連絡,更不能使用 E-Mail 。
※當時雖已解嚴,但阿兵哥在軍中仍不能私自聽收音機或私藏收音機
,只能攜帶無收音機功能的隨身聽(要是被搜查到,當事人和主官都
會被處分) ,後來才逐漸開放。
二十二、 野外小蜜蜂
野外小蜜蜂是指一種小販,當部隊在野外操課時,「小蜜蜂」就聞
風而至,他們(大部份是歐巴桑 )通常騎80cc的機車,後座載著大
約寬50公分長70公分高50公分的木箱,裡面裝有泡著冰水的各種罐
裝飲料,機車把手掛著帆布袋,裝有餅乾、豆乾、地瓜酥……,在
當時一罐舒跑 20元,一罐汽水20元,一包豆乾也是20元,比一般零
售店貴了不少(有時候四、五輛,有時候只來一輛,每輛的售價都
一樣)。大致上長官仍允許新兵在休息時間向小蜜蜂購物,操課時
吃到的任何東西,都是不可多得醍醐珍饈。偶爾遇到比較「龜毛 」
的連長以「他們的價錢太高,簡直是吸血鬼!」為由,禁止新兵向
小蜜蜂購買,殊不知新兵的飢渴是無價可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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